【凯源·演员·chapter 32
Chapter 32
重庆这边诸事一结束，王俊凯就不得不被剧组召到了上海准备进组拍摄。
他最近这段时间剧本和演唱会前的各种基础练习两边跑，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起码有十五个小时在工作，连洗脸刷牙都偷偷躲在卫生间里练发声。
总是想做到最好。
他的星座不算是个讨喜的星座，但是他完全不以为杵甚至甚为得意，从前就喜欢拿自己是处女座说事儿，勒令身边的经纪人助理不仅要自己干净体面，而且还得时时刻刻能上手整理和打扫自己的环境。至于凡事做到完美，这就是另外一项特点了，他有时候会觉得，会不会正是因为这一点的存在，他才能走到今天这样的位置。
当然了，事实上是怎样的机缘巧合，命运捉弄，谁都没办法说清楚。
王父王母却在姥姥的丧礼结束之后不久，悄不作声地直上了北京。事先没有跟王俊凯说，直到下了飞机才在机场给他打电话，给王俊凯来了个措手不及。
“妈，你说什么？你在北京了？你在北京——”接到电话时王俊凯尚在片场，他突然停下对话，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周围，匆匆从行军椅上站起来往一边偏僻处走。
直到走到工作人员不多的角落里，他才放低声音颇有些急躁地回答那头：“妈，你们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去北京了呢？”
那边说了什么，王俊凯的脸上显现出更加明显的不满来：“可是你们刚过去，住哪里？总不能住酒店吧？我现在住王源那里，我——”
他想说的话似乎马上被那头打断了。
王俊凯不理解自己父母这样劳师动众地是为什么。他和父母见面次数不多，但是也算是一有假期就会回家，偶尔如果在附近拍戏则回家次数相比更勤。即使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但也好歹算是及时行孝。
他母亲也不是那种偏爱孩子在身边的母亲类型，更多的是对自己孩子在事业上的严格要求而已。这几年偶尔远程遥控影响一下王俊凯某些特别重要的事情决策，别的都不管，更不用提上北京来见王俊凯了。
这次这样突兀地北上，就算有一个姥姥刚过世的理由，但是总的来说也未免有些牵强。
“好好好，”王俊凯没办法，“我现在让公司里的人去机场接你们，你们先住一段时间酒店，行不行？”
出乎意外地又被电话那头固执的王妈妈强势驳回。
“我知道你和王源现在住一块儿，总少不了我和你爸一张床把？”她说，“你不是说现在屋子空着，你和他都不在？我们就是暂时住一两个星期，要是去酒店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行了别说了，也不需要你找人来接我们，地址给我，我们自己会过去。”
王俊凯嗅出不一般的味道来。
他嘴上是草草地应了，挂了这个电话之后又给公司里的助理打了一个电话，跟他说自己父母可能要过来住，让他提前把他和王源的公寓整理好，别让两个老的看出什么来。
这个助理刚接到电话时还有点懵。他不是王俊凯时常贴身带在身边的助理和经纪人之一，而更多的是做一些行政类的工作。因此一开始王俊凯三句五句话的暗示，他还反应不过来。
“哎，哎？什么叫做收拾成分开睡的样子——？”
王俊凯扶额，要他自己直白地说什么他真的做不太到，这时候就开始暗暗恼恨起任性的父母和自己排满的档期了。
恰好那边副导跑过来跟他说马上需要上场，王俊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把手机给了经纪人，让他好好地跟这个助理说明一下是什么情况，该怎么办。
这个小助理入职也不过两三年，哪里想到老板这次特地电话打来是因为这样的事情，一边震惊到不行，一边还得嘴上十分淡定地嗯嗯对经纪人的嘱咐应着。
还好老板所说的那处公寓不远，助理拿着放在公司王俊凯办公室里的备用钥匙就去了那边，吭哧吭哧自己一个人铺了两间客房的床出来，一间留给王俊凯父母住，另外一间则用来放王俊凯的东西。衣柜里的衣服，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他通通给移了一套过来，即使助理根本认不出来哪个牙刷到底是哪个的。
但是我看不出来，老板爸妈也一定看不出来。小助理颇乐天地想，甚至还十分满意地在洗手间里倒退了几步，端详了一下码得整整齐齐的漱口杯电动牙刷和护肤品。
收拾外面客厅则轻松很多，助理多拆了几双新的拖鞋出来，又稍稍打扫了一下卫生，然后就抱着已经天衣无缝，等老板回来一定能加薪的美好梦想，到公寓楼下准备坐大厅沙发上候着王俊凯父母去了。
他之前听经纪人的口风之后，虽略有些震惊，但也不是不能消化。这个圈子里是这类性向的人可能要占个百分之七十，剩下百分之十娘娘腔直男，再剩下百分之二十才是普普通通无可挑剔的真直男。
小助理自认为自己一直无比坚定地站在最后那百分之二十的人群里，也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老板跟自己站在同个阵线，今天才知道真相竟然如此残酷。想及此处，小助理忍不住叹了口气。
恰好公寓门口有的士开过来，在骑楼前面停下。
小助理猜到该是王妈妈过来，连忙站起来，三步并两步走出公寓大厅迎上去。
果不其然，后车厢里先下来一个瘦高的中年女人，和王俊凯还是有五成相似，尤其是略高的颧骨如出一辙，再后面则跟着王俊凯父亲，肤色黝黑又眼神朴实，看起来更沉默寡言一些。
王妈妈连扫过来的眼风，都颇有点王俊凯犀利眼风的味道：“你好。”
“你好你好……”小助理点头哈腰，“阿姨您好，伯父您好，行李我来拿吧……”
临走进公寓楼前，王妈妈站在公寓楼下又多逗留了一会儿。
她穿着长长的米色风衣，手插在口袋里，仰起头来看着这幢富人小区里的公寓楼看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地长叹了一声，脸上似凝重得能结上霜，朝公寓楼里走了进去。
王源在香岛的这段日子，虽然不至于到不好过，但是也的确很从前的人生履历比起来，算是吃苦头了。
他好歹是住在师傅家里，不用自己租房子，但是照样要摸着八达通上下班，而且工作的那处邵氏传媒公司的总部在铜锣湾附近，上下班的时候交通能挤死人。
王源记得当初刚跟师傅认识时，师傅曾问他说，到底是想横眉瞪眼地直奔着艺术导演的路线走，还是想踏踏实实做商业电影。王源记不太清当初稚嫩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总之大概是很初生牛犊不怕虎地说“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惹得老爷子哈哈大笑，眼里是看不太清的欲说还休。
现在王源倒是想明白了，在投资商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老爷子这回把王源拎过来，倒是什么都没说就把他扔进了邵氏，让他财务市场公关各个部门轮着走。
“想成为一个真正的successful director——注意，我讲的是successful，而不是good director，你可以什么都不精，但是你必须要方方面面都知道，都懂。”老爷子坐在书房里拿小银剪子剪雪茄喝不加冰的威士忌，一副老年硬汉派头。港人都喜欢说话时夹带英文词汇，这点王源适应了好几天才适应过来。
导演这行当虽有师徒之说，却毕竟比不得传统曲艺界，因此老爷子对外从不说某某是我的徒弟，某某曾在我手下工作几年出山，但是王源倒是个特例，在这个灵巧孩子来香岛之前就得意洋洋和老友炫耀说徒弟要来了。
王源觉得自己长这么大的人生里，贵人缘一贯不错，但是他从不因此松懈，而是每每遇见长辈都毕恭毕敬，心怀感激。这回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入了老爷子眼，得对方如此照拂，还特意疏通关系进邵氏学东西。
如今邵氏虽然比不得一些内地企业的年利润，但是毕竟是早年打下来的帝国，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更何况经年累月的港企比内地企业更喜欢讲求现金流运作健康性和可持续性，少了大收大揽的粗犷，模式适合外人学习。
只是王源这样不动声色的空降，在许多员工眼里，大概就又是内地某传媒大鳄的二代，过来逍遥混日子罢了。港人多排外，这倒没什么，毕竟讲一地方言的人会自动画圈归类；但是加上这样的揣测，王源在公司里受的冷眼和冷嘲热讽可不少。
——他也是过来才知道，自己在香岛，根本不红，甚至连名字都鲜有人知，更不用说顶着脸出街逛店了。
只怕就算去半岛喝下午茶，也没人会觉得他是明星。
王源安安分分地把自己贴地气地当小职员来调整心理，没有人指点他做正事，他就帮忙做一些打印和送文件类的杂事，想着就算只是看看打印文稿里的内容，不也算是学东西么。
到后来才有人开始对他稍微友好，王源的交际能力本就不差，但凡能有人给橄榄枝，交些朋友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这天加班到深夜，恰好一圈市场部的男同事相约去附近一家炒菜吃夜宵，就叫上了王源。
夜宵摊和内地放在外面的那种风格不一样，而是在一幢大楼里面的三楼，整层都是各式的烧烤和炒菜小饭馆，估摸着能有几十家。王源颇新鲜地环顾四周，直到有个同事拿了瓶冰啤咚一声放到他面前，他才转回头来。
“喂，细仔，你会唔晓喝啤酒？”
王源懵懵地勉强点头。
一群男同事看他慢一拍的反应好笑，友善地轰然大笑起来。
那边已经有个中年的大叔同事脱了衬衣，光了膀子往塑料杯里倒冰啤，这边两个男同事在说话，王源勉强能听懂大约是在说办公室里某个靓妹的私密八卦。空气中炒菜的香气蒸腾，蚬子和烤茄子的味道有种美妙的融洽感。男人们大多都光着膀子，胸脯上汗津津地淌着汗，大快朵颐着，嘈杂的人声，说笑声，雾蒙蒙的光线和蒸汽——
这样的市井一隅，竟让王源忍不住想起老家了。
也忍不住想起了一个人。
正在发呆的时候，旁边的同事突然捅了捅他：“喂细仔，你有冇中意嘅人啊？”
王源愣了愣回答：“有啊，我有女朋友的。”
对面的赤膊大叔闻言看过来：“喂，唔可以呃人嘅！”
“啊？”王源一愣。
“你系有男朋友先啱啦！”旁边有另外一个戴眼镜的男同事说话了，“唔使惊，我哋唔会歧视嘅。”
王源没说话，他恍然短短地出神了一瞬间，连他自己也说不太清楚那出神的瞬间，脑海里那无法捉摸的思想触角到底掠过了多少神踪诡秘的想法，但是等到最后他清醒过来的一刹那，他却可以确信无疑自己当时的心情的。
他在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般的繁华都市的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和一群待他如正常人一样的酒肉朋友们，举酒言欢，大吃大喝，及时行乐。身边有无数人同他一样在喝酒吃饭说话聊天，每个人又作为个体在经历着自己一个人的人生悲欢。
王源忽然想，他永远也无法真正去探知另一个人的内心，也永远无法去真正经历别人的人生。
就像这座城市无数的高楼大厦，每亮着的一个窗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一个家庭，都各有自己的满满的被时间填满的人生。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像汤汤大河里亿万分之一的水珠一样，身不由己随着时间洪流向前，无法后退，无法重来一次。
那情感又是什么呢，究竟该算是维系，张力，束缚，还是劫难，是这颗水珠必然碰撞上的命运的巨石，还是两颗在这个庞大河流里相对而言贴得比较近的水珠，紧紧地贴合在一起，然后被洪流席卷前行——
他不知道。
但是他这一刻却无比明确地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系啊。”王源蹩脚地模仿着粤语，冲众人笑得眉眼弯弯，眼睛像星子一样闪亮，“我的确有一个男朋友。”
王源想，如果可以，我不想再对这个世界妥协了。
我凭什么要妥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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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和班里一个gay男生聊天，才知道他从前是在湖南卫视工作了好几年，因为想跳槽才来这边读master
顺势就聊了聊八卦
娱乐圈就是一个销金窟，浑水池子，搅一搅所有人都在里面，谁都干净不了
希望我们哥哥和弟弟能做到最好吧
不许不切实际的愿望
fyi，不会讲粤语，如果出错了请见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