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演员·chapter 28】
Chapter 28
王源迷迷糊糊地被王俊凯推到餐桌前坐下，手上又被握着拿住筷子，这才稍稍清醒一点。
眼前的人穿着黑色的休闲西装，外套没穿，衬衣的最上面解开了一两颗，微微弯着腰垂着眼，站在对面给自己解便当盒外面的塑料袋。
衣服还是几个小时之前自己在微博上看到的那一件。
王源懒洋洋地拿筷子夹了一个虾饺放到自己碗里。
“怎么还给我带晚饭？”
“回来路上顺便买的。你呢？怎么这么早回来？”
“活动结束了就当然回来了。”
短短几句话里的机锋，这时候即便有旁人在，只怕也是听不出来的。
两人寥寥几句话说完，屋子里就瞬间静了下来。
王源自顾自低头夹菜吃饭，王俊凯则拆完所有便当盒外面的塑料袋之后，转身出了饭厅，听动静似乎是走去卧室那边了。
王源手上夹菜的动作有停滞了那么几秒。
他忽然想起来这是两个人从美国行之前那次一起待在这个公寓里之后，第一次又在这个空间里和对方相处。后来虽然王俊凯真的搬进这里了，但是两个人都忙，从来没用同时住在家里过。
王源甚至不知道王俊凯一个人住在这里时，究竟睡的是主卧还是次卧。
他慢吞吞嚼饭刷手机，感觉只过了一小会儿，王俊凯就满身水汽，裸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长睡裤出现在饭厅里了。
王源抬头扫了他一眼，眼光从对方小麦色胸肌和精瘦结实的腹部滑过，落到下面就马上看出来王俊凯只套了睡裤就出来了。
王源皱皱眉语气嫌弃地挤兑他：“你怎么又只穿着外裤。”
王俊凯满不在乎地在他对面大马金刀似的坐下，手伸过来想直接抓一只虾饺吃，却被王源一筷子打了手背。
“去拿筷子碗陪我吃点。”王源眉眼看似冷冷地不近人情，说的话却相反，“不管你晚饭到底吃没吃饱。”
他算算那家西餐厅到茶餐厅，茶餐厅到家里的距离，再加上茶餐厅到饭点时间人流攒动的程度，很容易就能猜到王俊凯根本没吃完晚饭就赶回来了。
对王源这句乍听起来强硬的祈使句，王俊凯只是置之一笑，然后乖乖地站起来去厨房拿筷子。
王源一个人住，连筷子也没几双，王俊凯从橱柜里摸出一板新筷子，拆了外包装洗干净丢进筷桶里，单独拿了一双走出厨房。
两人面对面默默无语地吃了很久，等王源吃完了，放下筷子，王俊凯才跟着放下筷子。
“我就问你一句，你能不和那个模特联系吗？”他擦嘴，声音遮在纸巾后面，闷闷的。
王源抬起眼看王俊凯，眼神难得地很认真且不易动摇：“她只是一个朋友。”
分明是寸土不让的意思。
“……我知道了。”王俊凯扔下纸巾，有些反应过度地猛然站起来，急急转身似乎打算走开。只是他走了没几步，却又顿住脚步转了回来，把纸巾收进塑料袋里，收起所有的便当盒，重新包装好，扔进垃圾桶里，还拿走了王源的碗和筷子去厨房里洗掉。
王源抱臂坐在位置上看王俊凯料理完所有的东西，从厨房走出来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才侧出身猛地伸手把王俊凯拉住。
王俊凯被他拉着，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叹口气转了回来，把人揽进怀里。
——这可能是两个人正式确立关系之后的第一次矛盾。即使后果看似不算严重，但是很多隐约的障碍却已经显现端倪。
他们两个人，王俊凯长于锐气，王源长于人情，一矛一盾，在许多人眼里可能再天造地设不过。但是这之中的磨合，却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到底怎么为了对方退步或者坚持，妥协了多少，怎么去妥协，这全是他们两个人内心才知道的故事。
这天晚上照例是一块儿睡的。天气开始热起来，但又似乎未到适宜开空调的时令，所以王源没开空调，只是换了席子，又拿了两床蚕丝空调被来，意思是一人一条被子，睡觉的时候隔开点，别挤着。
可是到半夜王源却被活生生热醒，箍着自己的那双手臂坚硬又蒸着腾腾的热气，一时挣不开，简直热的要死。
他推推王俊凯，王俊凯哼一声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谁想到他半梦半醒地翻眼皮看清楚是王源，反而手上的动作更加上了三分力，又呼呼大睡过去。
气得王源干脆手从两人身体缝隙里伸下去，隔着对方的睡裤把那物什攥住。
“唔——？！”王俊凯这回才彻底被王源弄醒，懵然地睁开眼看他。
王源松开那只手，语带嫌弃地在两人之间推了推对方的胸膛：“去把空调开开。”
王俊凯乖乖地翻身下床，到房间门口那边的调温器，把空调打开来。
再回床边的时候，发现王源已经裹着空调被滚到床的最边上去了。
王俊凯虽然睡意正浓，似乎下一秒就可以继续倒头大睡，但是还是下意识地用力把对方连带着外面裹着的空调被像蛋卷似的拖回来。
“别闹腾了，快睡吧。”王俊凯隔着被子拍拍他，“大半夜的，我也没精神。”
王源这才不甘不愿地松开裹着空调被的手，任凭王俊凯钻进被子来把自己抱住，赤裸的胸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去开了个空调，竟然触手有点凉丝丝的感觉，王源这才放弃挣脱对方的念头。
沉沉地陷入彻底的睡梦之前，王俊凯也闪念似的想了那么一小会儿关于自己明明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这么憋得住。
只是这么一闪念地，他就下意识地觉得，似乎和那种人类天性追求快意的欲望比起来，如何能够最大限度地时时刻刻贴着对方的皮肤，感受实实在在的温度和气味，感受对方的存在，甚至是像个变态一样地牢牢控制对方所有的生理心理，对自己似乎更有诱惑力。
“真是……栽了。”王俊凯想着，意识重新陷入无边的黑暗。
由于秦始皇算是部带红色背景的历史大剧，所以秦始皇刚刚杀青，就收到了来自Happy Camp的邀约。导演那边接受了邀约，配合各明星的档期安排，最后推了几个主要角色加上导演本人参加，临行前却又打电话来问王源能不能一起去。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这些主持人打交道。”导演说，“不会搞笑，也不太喜欢对着镜头说话，小源你跟我去，也算是有个人能代表剧组接一些话头。”
Happy Camp在去年有过一次重大调整，换掉了几个年纪已经不太适合了的主持人，现在这批主持人是新秀，但是能力出众，因此这一年来的收视率不减，反而稳定地保持了本来的高度。
从前的Happy Camp有谈话也有游戏，但是有过一段两边都不讨好的日子，尤其是在国内真人秀市场蒸蒸日上，舞台综艺收视率江河日下的那段时间。后来结构调整，引入了台湾综艺常用的主题手法和本身的Happy Camp的宣传目的平台结合，保证了狭窄切入点和足够饱满的谈话时间，才提高了可看性。
后来Happy Camp就切开了游戏和谈话的录制，避免了结构混乱，才算是真正拯救了收视率。
王源接到导演电话的时候，本来考虑着别和王俊凯同台，想直接拒了导演的邀约，直到导演好说歹说帮个忙，又保证到时候话题不会扯到王俊凯和王源组合解散后的关系这个话题上去，他才勉强答应。
王俊凯在一天之前就已经去湘市彩排了，导演和王源则是录制当天才碰了头，一起出发。
“这个信任游戏到底是什么意思？手拉手跳垫子？”王源从空乘手里接过冰水，低头翻节目台本，语带不满地和导演低语，“节目组那边到底怎么回事，明明知道我们这些演员都是大牌……”
“我倒觉得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导演气定神闲地翻报纸，“节目组那边跟我核对通告的时候，说会给我一个惊喜，但是保证不会对演员的声誉和生命安全有不利影响。”
他说的那么好听，没想到一抵达湘市电视台，王源和导演就被隔开，两人被不同的工作人员分别带走。
王源被单独带上了保姆车，看窗外风景似乎直奔郊区。
副驾驶座上坐着王源眼熟的电视台内部一个编导，似乎还和自己加过微信的样子，转过来颇表情真挚地和王源告罪。
“真是不好意思，你被我们邀请过来参加Happy Camp第一次的户外录制……”
王源当即就傻了眼。
原来Happy Camp制作人看韩综之后发了哪门子疯，非要试水一次户外录制，而且是夜宿风格的户外录制，当时恰好和秦始皇剧组那边的公关团队在接洽这个节目的录制，不抱希望地问说有没有可能来一期户外夜宿录制，没想到剧组公关团队还答应了。
当时录制也不是全户外的，还是以室内舞台综艺为主，辅以时间不长的户外，也算是吸引不同观众群体的一个措施。
当下协商好的是，导演和明星参与室内，年轻的剧组成员或者小演员参与室外。
而王源就被分配到了年轻剧组成员那一组。
“夜宿……？”王源愣愣地接话。
“其实特别简单，”编导劝慰他，“就是你们在乡下农民家里住一天一夜而已，体验民俗风情……这只是试水集，以后我们会考虑主题，这一期不考虑主题，你别担心。”
王源也看过几个有这种形式的国外综艺，知道这类综艺多是有地方政府文化宣传考虑的，所以虽然有点茫然，还是答应了。
编导看他答应得爽快，当即似乎很开心地给人打电话，大概是节目组那边的工作人员，反正说了几句“他答应了”，“肯定没问题”，“你放心”之类的就挂断了。
一天录制结束，问题出在真的到睡觉的时候，节目组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给几个年轻剧务和演员安排了那种大通铺，有女演员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王源的床铺倒是比较好的双人床，于是他提出来把自己的床让给那个女演员睡，自己去和几个剧务挤一挤。那个女演员是小模特出身，虽然是十八线而已，但是还是蛮能端得住，不卑不亢地跟王源道了谢就拎着自己行李睡双人床去了。
王源提着一背包的行李过来剧务这边的通铺，恰好听到他们在八卦这个女演员，说她拿秦始皇这个资源，是因为金主比较厉害，争取到了这个大资源，否则凭她的资历哪里能拿到这么好的资源。
说着说着又开始说剧组里的八卦，特别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他们不敢嚼舌根，但是王俊凯的八卦还是敢说的，尤其说到之前那个剧组里的小生对他有意思这件事情，几个剧务还特别兴奋。
听他们的语气，那小生来头不小，本来以为是有金主，后来才发现人家本来就家境不差，父母做房地产起家，后来遇经济严冬转型成功，这几年愈发厉害，这才能毫不肉疼地给儿子往娱乐圈这个销金窟里投钱。
“我听说他私底下化妆的时候跟助理大发厥词，说非要把凯哥拿下不可。”一个剧务小声地说。
“哎你们说这次录Happy Camp，他会不会有什么追求凯哥的具体行动啊？”另一个剧务也满脸兴奋地插嘴，“我知道他本来是要来参加我们这组录户外的，不知道怎么被他一搞，节目组把他安排去录室内那边了。”
王源本来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听到这里，往外拿洗漱用品的手一顿。
他忽然想起坐在副驾驶座上那个转过头来冲自己笑的编导的脸，以及他拨打的那个自己未曾多留心的通话内容。
“……肯定没问题……你放心……”
回忆里对方的笑容都一下子诡谲了起来。
王源猛地开始往回收洗漱用品，动作大到已经吸引过来那边剧务的视线了。
“源哥？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有急事我要回市区一趟。”王源冷着脸回答。
“可是这么晚了已经没有回市区的车了，节目组会让你坐节目组的车擅自离开吗？”那几个人有些担心。
王源咬了咬下唇：“……不允许我也要回去，多少违约费我都付，何况，只怕节目组还不敢让我赔偿。”
他心头不知道是气还是慌还是害怕，拉上背包拉链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一串福特车钥匙突然地被递到眼前，王源抬头一看，是那个自己让了床的女演员。
“我的车。我这种咖位节目组不给配专车，我自己开车过来的。”她还是不卑不亢的表情，“你开回市区去吧，我明天坐分配给你的保姆车回市区。”
王源也不推脱，当即接过车钥匙，看对方的神情都带了感激色彩：“……多谢你这次帮我大忙，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说完，他就不顾节目组的劝阻，立马出了民宿找到貌不起眼的小福特，开车回湘市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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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想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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