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 演员· chapter3】
Chapter 3
洋酒后劲凶猛，宿醉造成的虚弱困扰王源足足一个星期。之后恰逢元日前的本系新年派对，于是朋友前来相邀同去的时候，他非常之坚定地想要拒绝掉。
朋友嘲笑他：“届时你拿一杯柠檬苏打水，放几片水果，骗别人是鸡尾酒就可以了，哪有人真会来闻闻你喝的是不是酒？”
洛杉矶的阳光明媚到不似真，两人从街边果汁吧里买了水果奶昔，大号纸杯哧溜哧溜喝得不亦乐乎，然后一同走去街对面的教学楼上专业课。
“也不是因为这个，就是觉得吵，想想都觉得脑仁炸得疼。”王源苦笑着说。他从那天酩酊大醉之后便在朋友面前闭口不提缘由，一众的朋友都知道他心情不好，却也识相地不会多问。
“不是我说，”这朋友看看他神色，小心翼翼想要开导，“你如果真是因为感情觉得不开心，那怕什么，咱们专业还少美女不成？到时候看看有没有顺眼的，试试看也成啊。”
他这话说得中肯，也算是成功点拨了王源：既然念念不忘的朱砂痣心头血都跑去结婚了，那他也真的该学会放下，然后往前走了。
之前谈的恋爱不能说不认真，但是说到底还是没全心全意地试着打开自己付出一次过。总有点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束缚在。
但是现在，已经没束缚了。
“……成吧。”王源沉吟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松口回答，“我去看看。”
朋友笑着拍拍他肩膀。男生之间往往不用解释太多，也不用安慰太多，从来都是意会就好。
新年派对放在了学校附近一家蛮有名气的酒吧里举行，专业老师请客加上学生众筹，不仅包下了场子，请了DJ，据说到时候还有学校里玩乐队的学生来捧场。晚上九点才终于开场，除了少数不太合群或者不喜欢派对的学生没有来之外，场子里估摸着站了百多号人，除了本系的，还有别的系来蹭派对的。
王源一进酒吧就瞅准了角落里看着就舒适的沙发位，长腿几步迈进去窝着不愿意动了。“给哥去拿杯气泡矿泉，”他从钱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食指中指两个指头松松地夹着，递到几个朋友眼前，连这样的姿势都能被他做得公子哥气质十足，“信用卡，你们刷了写我名字就成，你们自己想喝什么也用我卡买。”
他这个脾气其实妙得很，够骄纵，够少爷，但是奇怪的是身边的朋友都乐意捧着他顺着他。一半可能是因为他长得漂亮，跟雕出来似的玲珑精巧，使得被使唤到的人都心甘情愿。另一半还是因为他能把那个度把握得刚刚好，往前多踩一脚，若是人家不愿意听了，他也能嘻嘻哈哈察人神色地往后挽一挽。
也不是没有关系特别近的人拿这个性格跟他开过玩笑，问说这一手本事是不是娱乐圈里浸出来的。
王源当时表情微妙：“你以为娱乐圈是做大爷的？娱乐圈就是做低伏小的，你得哄着粉丝，得哄着公司，跟谁合作就得捧着谁，谁是资源的投资方更得安安分分地叫干啥就干啥——你以为娱乐圈是好混的？”
朋友当时闻言，觉得他估摸着是不开心了，只好想能不能转个话题把他的注意力引开。
谁想到王源随手点了支细烟叼到嘴边，顿了顿又继续说：“至于我这个性格……也算是从小磨出来的，只不过不是因为娱乐圈。只是我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打小就认识，性子挺野的，属于又横又傲的那种。我跟他一块儿长大，慢慢也就学会怎么撩他，却又不跨过那条线……”
话至此便戛然而止，朋友再多问他就嘴跟河蚌似的一句也不肯说了。
就像现在，一群朋友见他要求，也都丝毫不会觉得在意或者尴尬，起哄着去了酒吧吧台，拿了一堆大杯小杯的酒回来，特意推到他面前一个长玻璃杯装的气泡矿泉。
“你不喝就不喝，好好瞅着场下的姑娘，有中意的跟兄弟们说，我们给你助攻。”几个男生笑得猥琐。
“少来那套，”王源冲他们抬一抬精巧的下巴，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来，“爷还要你们助攻，别都给爷毁了。”
稍远处DJ台子上面已经开始放热场的舞曲，五光十色的灯光也打了起来。这个专业白人居多，又都是学艺术的，没人拘谨，一下子舞池里就挤满了人，热浪朝天地甩头扭臀跳起来了。
王源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放在腿上敲打着节奏，一只手纤长手指握着长玻璃杯，漫不经心地往场中心看过去。
然后他定住了眼神，眉心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那是谁。”他微微侧过身，冲着某个方向抬了抬下巴。
一群男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就看见斜对面圆桌旁坐着一个长发长礼服女生，看起来倒是清纯派，画的也不是夜店妆，正笑着和旁边高挑的大卷发成熟美女说话。
“啊那个，是个日本妹，你认识？”朋友之一转过头来回答他。
“……不认识。”王源慢慢收回眼神，垂目喝了一口水，“觉得有点儿眼缘罢了。”
听他这话说的，似乎有点意味在里面。朋友里有好事者互相眼神一对视，就有人默不作声地起身去那边那桌了。
饶是如此，王源也没意料到不一会儿那个日本女生真的袅袅婷婷走过来了，虽说算是够有胆量，但是无法避免地冷了点王源的兴趣。
等到她穿着露背的裹身长礼服坐下，然后撩起一侧的长发笑着看过来的时候，王源才因为她的长相，勉强地撩起眼皮仔细地瞅了瞅。这么近看又没刚才那惊鸿一瞥和那个人相似了，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微微地露出可爱的小虎牙，还是有点点影子。
“日本人？”他打了个响指，暗示朋友推过来一杯香槟，然后自己把那杯香槟移到女生面前，“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个日本女明星？”
这个日本女生闻言，以为是搭讪的手法，当然捧场地娇笑说没有。
“Hirosue Ryoko，老代的女星了。”王源笑笑不说话，“你没听过也正常。”
两人聊了一会儿，坐在旁边的朋友们全下舞池去了，那女生便挪了地方，柔着腰肢坐到了王源身边，坐下来的时候，一只纤手还顺势，暗示性十足地从他膝盖抚上了他的大腿。
王源其实今天兴致不高，本来没想着晚上带个妹回去，但是看她这么热情，于是长眉一挑，从旁边摸了一支香槟杯浅饮了一口，想着借酒精热热脑袋，说不定还能有点兴趣。
没成想自己只是握着香槟杯喝了一口，那日本女生就朱唇一勾，侧过身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不管不顾地吻了上来。
王源在她吻上来的那刹那闭上了眼。
视线坠入黑暗的那一刻，声音和触觉被放大到了无限，耳边人声纷乱嘈杂，凌乱而尖锐地刺入大脑。唇上粘腻潮湿的感觉其实并不好，比之嚼无味的口香糖还无聊。又仿佛在这样周遭一切几乎是荒唐的五感里，他居然能神智抽出躯壳，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群魔乱舞的派对一角，和陌生日本女生拥吻在一起的自己。
荒唐，可笑，又何尝不是可悲，可叹。
他忽然想，这么多年的和自我的誓死纠葛，到底是为什么呢。
那些，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里埋藏着的深刻压抑。
要是能就这样溺毙在这些五光十色纸醉金迷里就好了，王源想。
他的眼闭得太紧，那个日本妹像一条水蛇一样紧紧地缠裹住了他。
以至于，他连手边不远处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上亮起了来电显示，也没有看见。
王俊凯连续打到第三个电话，还是显示无人接听，才终于放弃了继续拨号。
他从上海回到自己在北京的公寓，已经是中午快十一二点。终于鼓起勇气和王源打个电话，谁知对方总是不接。虽说和洛杉矶时差有十二个小时，但估摸着那人也不该这么早就睡了才是。
王俊凯重重地叹口气，钻进卫生间洗了澡，等打理齐整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家客厅沙发上已经不请自来地坐了个老朋友。
“老饕。”他冲着坐沙发上那其貌不扬且穿衣极土的男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随手在旁边酒吧台下面的小冰箱里摸出两罐啤酒，趿拉着拖鞋走了过来。
这朋友是有次觥筹交错饭局上认识的，做金融已经做了二十年。虽说和王俊凯不是同辈人，但是不知道为何关系一直不错，后来渐渐还成了莫逆。
“我收到你短信了。”老饕一边漫不经心地在平板上玩着游戏，一边接过冰啤酒，“都快过年了，怎么突然决定开始了？我以为你会等到明年年中形式比较平稳的时候再考虑出手。”
王俊凯闷声不响地仰起脖子大口地连灌掉了半罐啤酒，才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我等不了那么久了。姚仙子那边逼得太紧。她都已经逼得我对媒体说准备结婚，照这个势头，超过半年媒体就会开始穷追不舍了。”
老饕撑着游戏间歇抬起头来冲他落井下石地笑笑：“被这疯娘们儿逼急了吧你？”
他关掉游戏，把平板放到一边，正儿八经地坐端正了。王俊凯看他神色终于开始认真起来，于是也把手上的啤酒放到茶几上，等着老饕说话。
“那咱们就按之前计划好的走啊，先把你名下所有资产，我找我自己人替你全部偷偷摸摸地清算了，然后我替你全部重新组合套现，找专门的散户掮客，开始下水。”老饕说，“可是照你这个意思……你想在半年之内出结果？哎不是我说，这也太难了，本来咱们计划的可是三年做完全部哪！”
王俊凯闻言冷笑一声：“本来是长期计划准备慢慢来，这没错，可你现在看看，如果半年内我占不了主动权，你觉得我被媒体、公司、姚小花和姚小花她那个爹按着去结婚的可能性有多大？”
“行行行，”老饕无奈地叹口气，“本来这种东西就是你情我愿双方得利的事情，也就你不愿享这个清福，拼了十年积攒也要从这个套子里跳出来——到底是你看得不够透，还是我看得不够透？”
王俊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摸过茶几上的啤酒，一口气把剩下的一饮而尽，然后单手捏扁了啤酒罐，抛物线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咱们要拿下几个点，才有胜算？”他避重就轻地问。
“起码五个点。”老饕回答，伸了个懒腰，“别小看五个点，我估摸着你为了这五个点，不仅得把十年积攒的投进去，还得背贷款债务，从此一贫如洗两袖清风。除了字面上资产量好看，存款几于归零——你真的觉得这样值得？”
王俊凯笑了笑：“当然值得，换得从此自由身。”
“你之前也没不自由啊，不就是挂个名号结个婚，结婚后还不是想怎么玩怎么玩。”老饕嗤之以鼻。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直愣愣地看过来：“哎，不是我说，这该不会又跟你那个什么小白姑娘有关吧？”
老饕自跟王俊凯认识起，尚未勾肩搭背成酒肉朋友时就知道他心上有个小白姑娘。第一回在酒桌上认识，那天谈一个融资电影项目，王俊凯也被带来捧场，结果一桌的北方人要开始拼酒，没几两黄汤下肚王俊凯就倒了。一个大明星被灌醉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新闻，一桌子的人连把他带出酒店大门都不敢。最后还是老饕，因为当时喝酒的那家酒店他有股份，于是当即开了个房间把他抬了进去。
抬进房间时就听他老在脑袋边上唧唧歪歪叫小白，一会儿叫小白一会儿叫圆圆的，一听就是个女孩名。老饕听见可不乐坏了呀，王俊凯和姚仙子当时已经是炙手可热的情侣档，没成想其实主角之一另有心上人，这背后一定没少八卦。
也多多少少因为这样的好奇心，老饕才开始跟王俊凯一块儿玩，否则你说一个做金融的跑去和明星玩得好，难免会有人说闲话。幸好王俊凯不是啥小明星，老饕也不是啥玩咖小开，渐渐地各自的朋友圈才逐渐认识到，哦，这俩人是真的关系好。
要说老饕现在后悔不后悔，也多少有点后悔。
要是那时候没跟这哥们儿认识，是不是现在也不用替他包揽这烂摊子事儿呢。
世上的事情啊，大多如此，前后想想，早有关窍。
“什么小白姑娘小黑姑娘的。”王俊凯闻言就冷了脸，“你不是早探听过了么，我身边没这号人。”
“你身边有没有这号人和你心里头有没有这号人，没啥关系。”老饕也跟着冷笑，“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了，我能看不出来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藏东西么？”
王俊凯不说话了。
“我也不管你是不是真为了那个小白姑娘，”老饕见好就收，话锋一转，“我接你这盘棋，一方面的确是因为觉得有意思，有挑战，一方面也是咱兄弟好我为你两肋插刀，你可别误了事。”
王俊凯点点头，又问：“做账的你说了是你的自己人，那broker也已经联系好了？”
“十个内地，十个从香港那条线走。”老饕回答，“我对他们的要求是到时候下水没有数额限制，但求天衣无缝，不会引起那边的注意。”
“但是你，”他又说，“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这一个盘开了，你半年内是不可能有休息了，不说我们这边的跟进，你自己姚仙子那块也要顾好，别被她看出你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真实想法来。”
王俊凯闻言，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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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真挚的双眼，我看起来像写BE的那种坏蛋吗？
接受一下两人都是“过尽千帆”的设定。
lo主生活环境相对开放，在lo眼里，谈朋友前有事儿都不是啥事儿。
毕竟，现在喝的老陈醋，就是以后蜜里调出来的油。
女配战五渣，不要在乎。
